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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八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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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天虹,我上午和你爹去糧食鋪了,這一季的收成不錯,我們收購的價格又便宜了不少。”我剛從馬車上下來,雲翔就扯著嗓子朝我跑過來。

看到雲翔,我的心變得軟軟的,臉上控制不住的露出溫柔的笑容,跑過去拉住他。

“不是一直懶得理糧食鋪嗎,怎麽這回連收購這種事也有心情關心了?”笑嘻嘻的調侃他。

“糧食鋪子也是展家的產業,不管是賺錢多的,還是賺錢少的,哪個不操心啊。”雲翔也笑嘻嘻的回答。他現在變得更耐心了,在做事上花的精力和時間也比以前更多了。

“只去了糧食鋪子嗎。告訴我,今天一上午都做了什麽呢。”我拉著他的手,柔聲說著。

“早上和你吃完早點,你就出去了。我就和季叔在糧食鋪子裏耗了一個上午。”他突然想起什麽似的“對了,天虹,你呢,今天你去老大那邊怎麽樣?蕭家姐妹有沒有為難你?”

我慢慢的說道:“當然沒有了。他們是一群一直標榜自己多麽有愛心,多麽高尚的一群人。怎麽會為難我。”

“天虹,你這話怎麽像我的口氣。”

我噗嗤笑了:“我說這樣的話是不是很不溫柔,很不好呀?”

“哪有哪有,我們天虹說什麽話我都愛聽。當然,這段時間,你好像從來也不會說出我不愛聽的話。”

他還沒有忘記以前的天虹呀。難道說,我的潛移默化還不夠嗎?也許還要一段時間吧。

我給雲翔看了那些人的地址。我問他什麽時候去拜訪那些人。雲翔也是個行動主義者,直接跟我決定第二天就去。

一大早,經過商量,我們決定明面不帶人。只有我們兩個再加上車夫,以免顯得盛氣淩人,讓人覺得我們姿態不低。但是為防那些刁民動手,在暗裏帶叫了力壯的家丁,在後面偷偷跟著。

其實雲翔是個非常有能力的人。要不然那些馬隊的兄弟也不會對他死心塌地言聽計從。

這家已經是第五戶了。這家人見到雲翔都唯唯諾諾又恐懼。只覺得他們聯名控告雲翔的舉動被知曉了,也許雲翔是來報覆的。他們都嚇壞了,顫抖著,下跪的,磕頭的,求饒命的。

我悄悄地說:“你以前真是霸王一樣的人物啊,你看把他們都給嚇的。”其實在那個年代,人的等級觀念特別嚴重,佃戶對地主都有一種本能的膜拜,小小地主在本地幾乎就相當於個土皇帝。所以,他們的畏懼並不完全因為雲翔以前的行為。

雲翔有點無奈:“他們都是沒種的,天生一個個的窩囊樣子,我能有什麽辦法。”說話還是這個勁頭。我嘆了一口氣,“人家這不是害怕你麽。你以後溫柔一點不行嗎。把人都嚇得這麽難受,你都不同情嗎。”

雖然雲翔每每總是說出拽的不得了句子,但他的表情卻並不是真的那樣拽。透過他的眼睛,我輕而易舉的看到他的內心深處其實是柔軟又敏感的。

這時,我先開口了,因為我的聲音比較輕柔,能安撫一下他們:“李伯伯,我們是特地來致歉的。關於我們以前的強行收押你們房子的事,我們事後想想,也覺得做的過分了。希望你能原諒我們。”

“李叔,我以前真的是脾氣太暴躁了,沒有考慮過你們生活的艱難。我也帶了誠意前來,知道我以前的做法讓你們吃了不少苦。都是我的錯誤。不知道你們現在生活的怎麽樣。不過我和天虹帶了不少東西來,希望可以稍微彌補一下我造成的傷害。”說完一臉誠懇。

聽到展夜梟居然能說出這樣一番話,那個李大叔直驚的不敢置信。等反應過來之後,繼而激動的顫抖道:“哎喲,展二少爺,其實是我們不對呀!是我們欠了你們的錢!”說著又磕頭不已。

然後我們柔聲勸慰了一陣,老百姓真是好哄,幾句而已,就讓他們的心安定下來了。

大了膽子的李大叔,還訴了幾句苦:“所謂破家值萬貫,我們鄉下人日子苦,錢少,您當時燒了我們的房子,當時真是覺得生生被斷了活路啊。”

“我們這段時間,真不知道怎麽過來的。真是。”他媳婦也訴了一句苦。

“李伯伯,過去的事情,我們真的是很抱歉,你可以原諒我們嗎?以後如果有什麽需要幫忙的,盡管開口。我們都是桐城百姓,以後大家一定都和和氣氣的,再也不會讓你們生活在恐懼中了。”我說道,但是心裏卻說,欠債還錢,雲翔做的是天經地義的事。但是他現在還得壓低身段來給你道歉,真是冤屈。

我們把帶的吃的用的還有一些錢都一股腦的搬來,放在桌子上。把他們一家老小看的眼睛放了光。

“二少奶奶,您的話,可真是折煞我們了。說什麽原諒!其實是我們不對在先,只要你們不在逼我們還債,我們就燒高香了。我們欠下的錢,一定會想辦法還給展家。現在你們能親自來安撫我們,我們對展家哪裏還會有一點不滿,我,我謝謝你們了!”說罷,還對著雲翔一邊下跪,作揖。

“快起來,李叔。我年紀輕,你是我的長輩,不要對我下跪啊。”

然後又蘑菇了一會兒。最後變成他們一家子老老小小對我和雲翔千恩萬謝,目送我們離去。

呵呵,我冷笑一聲,和雲翔繼續去其他人家了。

這幾戶裏,有的對雲翔驚恐萬分,生怕他會報覆,一味求饒,雲翔示一點好意,馬上就感恩戴德,痛哭流涕。有的膽子大的會訴訴苦。有的膽子更大的,還會抱怨幾句。

不過總之,一下午時間,所有的人都拜訪完了。所有的群眾議論也都導向正途了。

效率很高,但是我們也累得夠嗆。

回到家裏的時候,正好看到紀總管和天堯。“哥,”我開心的跑過去。“你和爹在做什麽?都站在門口。”

“我和爹正準備去找你和雲翔呢。天都黑了,你們還不回來,老爺正擔心呢。”

聽到展祖望擔心他,雲翔流露出高興的神色。

展祖望說過他更加喜歡雲飛,但我卻不這麽認為。因為雲飛是嫡子,而且這個年代讀書人地位高,能令他他感到很光榮,所以他以為自己更疼雲飛。但是他對雲翔也有非常縱容包庇的地方。所以我認為他對兩個兒子的喜愛程度基本上是半斤八兩。

而現在,雲飛做了不少讓他傷心的事情,雲翔的狀態卻越來越讓他安慰。所以我想他現在應該已經比較偏心雲翔了吧。

“爹,”我撅著嘴,挽著紀總管的胳膊,“我們今天下午把那二十多戶人都訪遍了,花了不少錢呢。”

但紀總管卻點點頭:“只要花對了就好。”

然後我又絮絮叨叨的把下午的事都告訴了紀總管。紀總管聽到雲翔居然能有那樣的表現,對他大為讚嘆:“雲翔也能屈能伸了,我很欣慰。”聽到岳父的誇獎,雲翔很是受用。

我們走到了飯廳。展祖望已經在那裏坐著了。品慧也在旁邊。“爹,娘,我們回來了,讓你們等的著急了,真是不好意思。” 我柔聲的說道。

“無妨。”展祖望面色和藹。雲飛不在家裏,沒有了戰爭,這種時候,還是挺有家庭那種和樂的氣氛。展祖望突然冒出了這樣一種想法。

“老爺,那我們就先去忙了。”紀總管和天堯走了。

我和雲翔入座,然後展祖望問了雲翔一些事情,雲翔興致高昂的一一回答著。而我就夾了好多魚肉,仔細剝好,放進雲翔的碗裏。

品慧正細嚼慢咽,無意中瞥見我的行為,看我的目光變得柔和。

晚上,我和雲翔邊笑鬧邊夜話。

“天虹,你的第一我已經做到了啊。你看,現在,我和爹多久都沒有吵過架了。第二呢?”雲翔挑著眉毛問。

“第二麽,就是希望你能夠能屈能伸的樹立好的形象。因為人言可畏嘛。至於難收的帳,我們完全可以采用靈活的方法。比如,把借據交給警察廳,政府,把壞人讓別人來做。而今天,你居然能把姿態放的這麽低,還忙活了一整天。所以,第二,你已經做到啦。”

“這算什麽,不就是偽裝一下麽?我以前又不是不會,只不過不屑去做罷了。”

我笑了:“委屈你了。會不會感到很壓抑,很難過?還得耐著性子去應付那些人,難受壞了吧?”

“其實也沒有什麽。老實說,聽你的吩咐做事,我還覺得挺有意思的。呵呵。對了,那第三是什麽?”

“第三呀,還有其他的我以後會慢慢告訴你的。”

“哼,一定是黔驢技窮啦。”雲翔一邊笑一邊挑眉道:“你說過有辦法拿回那塊地,那究竟要到什麽時候呢?”

“雲翔,還要麻煩你多等一些日子哦,不過我保證可以成功的。你花了兩年時間才得到那塊地,就給我一年時間好不好?”

“那麽久?看來我們的天虹謀士也不怎麽樣嘛。”雲翔笑我。

“哼。”我薄嗔了一下,笑著鉆進他的懷裏。

這幾日,聽說雲飛的寄傲山莊已經建的如火如荼了。而且什麽水泥匠,磚瓦匠都不肯收工錢。

我心裏恨恨的想:雲飛,你拿著雲翔辛辛苦苦賺來的錢,到處做好事,博得人人愛戴,襯托了雲翔的落寞。原著裏雲翔最後那傷心的眼淚,是我心底最大的傷痛。我一定不會讓你這麽好過的。

“雲翔,雲飛在那塊地上正給蕭家重建那個什麽山莊呢。”我眼睛一挑,幽幽的告訴他。

電視劇裏這個消息是展祖望透露給雲翔的。然後雲翔聽了以後就爆發了,帶著一夥人就去放火要和雲飛同歸於盡。但現在這個消息是由我告訴他的。

雲翔聽了,冷笑一聲:“我辛辛苦苦花兩年時間弄來的地,居然成了笑話。把我辛苦得來的成果輕而易舉的拿走。重建?重建個屁!”說完,氣的拍了桌子。

果然還是生氣啊。雖然沒有像原版一樣,但是聽到這個消息後雲翔還是生氣的啊。

“爹真是偏心。這麽容易就把那塊地給了雲飛。我的兩年辛苦比不上雲飛的一句話!”他氣哼哼的說。

“雲翔,在我看來不是這個樣子的。爹之所以當初這麽容易就把這塊地給了雲飛,是想討好他,想拼命留住他。爹已經老了,在他看來你和雲飛都是他心愛的兒子,哪一個他都不想失去。他覺得把你辛苦得來的地給雲飛,頂多只是讓你發一場脾氣,但是卻可以換得雲飛留下來。說明在他的心裏,覺得你是比較貼心的,懂事的,不會一生氣就丟下父母一走了之的人,所以他才會這麽做。換言之,爹心裏看重的其實是你。”

雲翔有些不信的疑惑表情。我輕輕撫摸他的背。他在思考,我說的話他總是願意聽到心裏去。就算和他想法出入很大的,也會認真思量。

“天虹,你確定嗎。可是難道你沒有看到他為大哥做的種種事情,和對我的種種忽視嗎?我還是無法相信我在爹心裏的位置會超過雲飛。”

“正是因為雲飛是他爭取不到的,所以他才會不斷的圍著雲飛轉。而你呢,是牢牢在他身邊的。所以他沒有必要討好你,而在你看來,就感覺是被忽視了。”

“是。。這樣嗎?”

“你以後用心去體會,慢慢就可以感受到的。而且就算不是又怎麽樣呢?不管爹心裏看重的是誰,你都希望他最在乎,最驕傲的兒子是你。與其去追究爹到底更寵愛的是誰,不如腳踏實地的去行動,勤勞努力的去打理爹的生意,好好孝順爹。這種付諸實施的做法,比起不滿的情緒,是不是有價值多了呢?”

他又陷入了思索。然後問我:“如果說爹是偏心雲飛的,那麽你認為你爹為什麽會偏心雲飛?”

我還沒回答,他就又說:“天虹,也許。。也許會不會他真的比較高貴?從小就大家都喜歡他,我。。會不會真的不如他?”

他終於把他自卑的心向我袒露了。我從他背後抱住他。“不是的,只是他比較天真,待人比較和氣罷了。再說誰喜歡他了?我就不喜歡他,我只喜歡你。”

雲翔的心情在我的柔聲勸慰中變得開心了。 他騎著馬,把我拉了上去。然後摟著我,縱馬奔向荒郊野外。然後在那裏踏青,嬉戲,玩了好久。

晚上回來的時候,展祖望把他喊去了,說要和他談談,我就先回房了。我很希望他們父子倆能多溝通,這樣感情才能越積累越多麽。現在雲飛離家,正是最好的機會。

第二天,吃完早膳,他要和哥哥騎著馬收賬去。他向我保證再也不會用那種強硬的辦法收賬了,一定會靈活處理,註意人言可畏。我才放了心。

正好利用這段時間,我也要做些事情。

我想,鄭老板是個危險人物,但也是個有頭腦的人物。未必真的非要和展家作對不可。所以如果能和他化敵為友是最好的選擇。我決定先瞞著雲翔,見一見他。

想了想鄭老板的缺點,他應該是個好面子的人。雨鵑挑撥了幾句,他就請來了廳長搞出很大的派頭,高調揭下了封口告示。擺明了不給展家面子。展家要封蕭家姐妹的口,是為了自己的聲譽,也不是為了和待月樓為難,他不是看不出這點。所以如果真的只是為了待月樓的生意好,大可不必這麽高調。

一邊思索著他的個性和各種心態,我叫下人去待月樓送拜帖,讓他們就說展家二少奶奶想要求見鄭老板,問鄭老板是否肯賞臉見我。

不知道今天鄭老板會不會出現在待月樓,帖子送不送得到。不過看來似乎還很趕巧,下人很迅速的就回來了,說鄭老板在待月樓恭候。

私下去見一個男人應該很不妥吧,但是也不管了。什麽事情都瞻前顧後,就沒法活了。

此刻是上午,待月樓早上並不營業。所以沒有什麽客人,只有幾個幫工在裏面忙活著。

我一進去,金銀花也在裏面。電視劇裏,我挺喜歡金銀花這個人的。就是因為覺得她有能力,而且辦事靠譜。她不管做什麽事,完全是她的立場應該做的。不像雲飛,明明是展家嫡子,卻幫著外人。

我笑盈盈的走過去,行了個禮。

“金大姐。”我柔柔一笑。

聽著我綿軟的嗓音,金銀花楞了一下。又迅速打量了一下我,隨即綻開了她那招牌笑容:“喲,二少奶奶,您給我行禮我可不敢當。”一邊迅速的扶起了我。

一個大家少奶奶給一個酒樓女子行禮,在這個時代她的確是當不起。不過我覺得她比我年紀大,而且心裏挺尊敬她的,沒別的意思。

“金大姐,大伯還有雨鳳他們這些日子多虧你照顧,我心裏十分感激。我經常聽雨鳳提起你,心裏對你也很是佩服。”我故意說的和雲飛關系很近,讓她覺得我是自己人。

果然她一聽我這麽說,就覺得我是自己人。熱情的也不叫我二少奶奶了,直接叫我天虹。和我熱熱鬧鬧的說了幾句話,然後突然一拍額頭:“哎喲,光顧著和你閑聊了,鄭老板還在樓上等著見你呢,你快去吧。”

果然巴掌不打笑臉人。雖然他們以前和雲翔不和,但是我主動來示好,他們豈有惡臉相向的道理。再說恐怕他們也知道以前的天虹一直戀慕展雲飛,所以自然把我看成向著雲飛的人。

我慢悠悠的上了樓。推開門。

鄭老板正氣定神閑的喝著茶。看到我,一副略有所思等我先開口的樣子。

“鄭老板,多謝您肯賞臉見我這個婦道人家。打擾了。”我福了福,然後低眉順眼的露出一點害羞的膽怯。雖說,過謙者鄙,過儉者吝,不過對於女子來說就算是過謙,過鄙也無妨吧。

他一示意,讓幫工關上門,清了清嗓子。

“二少奶奶專程來拜訪我,可是有什麽要事?你的事我也聽說過,知道你是個溫柔嫻淑的人,只可惜嫁給了雲飛那個不知好歹的弟弟。心裏對你一直也有著一份憐憫和好感,你先坐吧。”示意我坐下。

我謙卑的笑了一下,輕輕坐在他對面的凳子上。他給我斟了一杯功夫茶。

“鄭老板,我知道你貴人事忙,我長話短說吧。我知道一直以來,人們都說展城南鄭城北,但是我們展家這些年經管有些疏失,所以鄭老板也許會不會有意要吞並我們展家,占領整個桐城呢。”

鄭老板眉毛一挑,顯然沒料到我會說出這種話。繼而露出有些不屑和我這個婦道人家探討這種問題的表情。

“這些事情似乎不是一個婦道人家該操心的事情吧?是雲翔讓你來的?”

“不是,雲翔不知道我來。”

他聽了有些不解,不過轉了轉眼神,沒有繼續追問。

“對於你剛才說的問題,我有意又如何,無意又如何呢?”

“我沒有什麽惡意。我只不過是擔心鄭老板會有意,然後有心對付展家。”我這時也不再謙卑,話說開了,直來直去的省事多了。

“我知道鄭老板的大風煤礦就是個金窩子,鄭老板財大勢大,人又低調沈穩。心機,德行,實力都有,也是地利人和樣樣俱全。而我們展家這些日子又有些張狂失德,家宅不和。所以鄭老板也許會認為把展家蠶食掉,把城南取而代之也是應該之舉。我說的對不對呢?您會有這種感覺嗎?”

他的眼睛一動,似乎被我說中了內心的一點感覺,對我的輕視之心瞬間消失,轉而露出認真的神色。

“那麽你來是為了什麽呢?不叫我和展家搶生意?正所謂‘天道無親,常與善人’,我只不過是順勢而為而已,從未真正對展家下過什麽手。”

沒下過手?那警察廳黃隊長關雲翔又是怎麽回事呢?還把他關了一夜那麽慘,哼!但是我此時當然不會去提。

“那麽鄭老板,你今後有什麽計劃呢?今後又會怎麽做呢?”

“那要看展家今後怎樣了。”看了我一眼,“二少奶奶,我們倆說話兒,你別介意。在我眼裏,展雲翔一直是個為富不仁的,今後展家在他手裏,未必能發展的好。而且他以前的打打殺殺的手段,讓桐城百姓不得安生,我也曾有過為民除害的打算。”

“雲翔現在已經改邪歸正了,雲飛沒有告訴你嗎?”

“江山易改本性難移,我看雲飛就是太好性子了,在賭桌上,我就看出來這個展雲翔是個好大喜功有勇無謀的匹夫。”他似乎也認為我愛的是展雲飛,所以覺得對雲翔肆無忌憚的批評,也不會得罪我。不過就算那樣,我畢竟和雲翔是夫妻,他就不怕我告訴雲翔麽?

“鄭老板,我知道你一直很喜歡雨鵑姑娘,知道雲翔是他們一家的仇人。不過,您知道這仇是怎麽結下的嗎。”

“這我倒也沒怎麽仔細聽他們說過。左不過就是他們借了展家些錢,然後展雲翔為了霸占溪口那塊地就以此相要,放火燒死了蕭老爹吧。金銀花說了幾句,我就作此猜想,想必也就是這麽回事了吧。”

“根本不是的!鄭老板,我保證我說的句句屬實。其實是蕭老爺欠了展家很多的錢,一欠再欠,還寫了契約把那塊地抵給了雲翔。他們欠的錢早已遠遠超過了那塊地的錢。但一點也沒有還過。雲翔忍無可忍,拿出契約,向他們索取那塊地。結果雨鵑姑娘居然賴賬,還一把搶過契約給撕毀了。雲翔一生氣,就準備強行收那塊地。點火是他不對,但是他只想嚇嚇他們,沒想過要傷人。

沒想到不小心把房子燒著了,然後小五居然不理智的跑進屋子搶她的玩具。蕭老爺為了救孩子才沒跑出來。

雲翔當時也很後悔,也不收賬了,還拿了很多錢給蕭家姐妹,但是她們就認定雲翔是他們的殺父仇人了。”

“哦?原來是這麽回事。”我說的本來就是事實,而且娓娓道來的語氣也很容易讓人相信。鄭老板顯然也沒有懷疑。“我倒從來不知道,原來是這樣。這個雨鵑,是有些偏執了。這麽說來,如果真是這個情況,就我看,雲翔的做法也算不上是惡。欠債還錢,天經地義。他只是脾氣太壞罷了。而且蕭老頭也不算是他害死的,只能算是一個意外。金銀花也是的,偏聽偏信。”說著流露出一副思索的樣子。

“鄭老板,我說的絕對是實情。”

他凝視了一下我,瀟灑的呵呵一笑。隨即又道:

“不是聽說你心裏一直有個雲飛麽?怎麽,你此番口口聲聲都是在向著雲翔啊。”他到不避諱了,能這麽問,顯然是對我放下了架子與外防。什麽話都信口直說了。

我笑了一下,流露出一份坦然。

“不瞞您說,那些都是小時候別人捕風捉影的話了。我和雲飛當然有深厚的感情,但是那只是一起長大的兄妹之情。我真正喜歡過的,只有雲翔一個人。鄭老板你並不真正了解雲翔。雲翔的內心其實非常的至情至性,並不像雲飛口中描述的那樣,是個殘暴不仁的人。”

“哦?自家丈夫自然是有所偏愛的。”他微笑著打趣。

“我說的是客觀的話!雲翔其實就是脾氣比較暴躁,易喜易怒。但他心性耿直,絕對是個堂堂正正的男子漢!”我急了,認真的說道。

“好吧好吧,”他看著我努力分辨的樣子,不自覺的笑了。“今天你的來意我知道了。你是不知道從哪裏聽說了我要對付展家,希望我能高擡貴手,不跟展家為難,不跟雲翔為難,是這個意思吧?”

其實不是,我這趟就是想來見見你,探探你的口風,看看對雲翔的威脅性如何,要是能攀上點交情就更好了,我心裏默默的說。

於是我話鋒一轉:“聽說鄭老板有好幾房太太,那您一定有很多子女吧?”

他倒是不介意我問他,隨和一笑。

“呵呵,是啊,我有三個兒子,四個女兒。”這條信息倒是電視劇裏沒有的,也算八卦了一回。

“如果您真的成為鄭全城,是不是也是想為了您的兒子們有更多的基業可以繼承呢?”我問道,但他沒有回答。

我繼續說:“鄭老板擅長經營的區域是煤礦,酒樓。對於我們展家擅長的銀樓,錢莊,綢緞莊,糧食鋪子並不擅長。如果真的吞並了展家,恐怕也要耗費大量人力物力,還要花費無窮的精力去滲透和學習。

再說如果真的成為了桐城唯一的龍頭,必然也會樹大招風,什麽風吹草動,您就會成了唯一的出頭鳥。沒有人與您並肩作戰,一同商量分擔。現在時局不穩,一旦成為出頭鳥,對您的子女也未必真的好吧。

我這次來其實是想和您攀個交情的。與其化兩家為一家,不如我們強強聯手,一同合作。您有您擅長的,展家有展家擅長的,我們並肩作戰,一起搞一些項目,攜手發展的更加強大,不是更好嗎?這樣不僅兩家都能發展的更好,而您也能避免樹大招風,也多了一個強大的夥伴,我們互為靠山,不是美事一樁嗎?

我和雲翔都還年輕,有的是精力還有決心,一定會好好經營展家,發展事業。在發展自家產業的同時,也可以成為你的幫手,這樣不是很好嗎?

我們都是商人,您也是商人,註重的是利益,不會只註重和雲飛他們的交情吧。”

說了一大堆,鄭老板一邊聽著,一邊漸漸露出了欣賞的神色。

“今兒個見了二少奶奶,真的是和我想象的不一樣。你說的話,是我以前沒有過多考慮的。這段時間我會想一想。”

經過一番談話,我感到和他之間的距離拉近了不少。而且在我告辭的時候,他居然友好的說了一句:“有時間和雲翔來待月樓打牌,我叫金銀花好生招待。”

我聽見了,嘴角勾出得意的微笑。然後上了馬車。

作者有話要說: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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